屋外天微雨,袅袅琴音随着屋中铜制香炉喷出的烟雾飘散窗外。
棋穿着一件浅蓝袍子练着明日要在万客楼演奏的《阳关三叠》。
不知为何,今日老板让他休息。
少年白发随意散落着,一只被他收养的黑猫在他肩上眯着打盹。
他皮囊是世间一等一的稀奇,当初和万客楼老板初见时,饶是他这等见识过无数人的人精也是一阵恍惚。
琴音止,黑猫挠挠头,跳到了他腿上。
棋抽出一包烟丝,这是当初跟救他命的一个乘鹤老道人远游时,棋顺路闻得的一种植物,和前世的芬草有些相识,是做烟丝的好料子。
想到老道人,棋笑着在桌面上铺开一张纸,将纸铺均匀,在纸上放上一些烟丝,将烟丝铺在纸上靠右的一边,然后从另一边开始卷,快卷完了之后,他用口水将纸沾上,防止烟丝掉落,再将烟尾巴摘了。
一根当初老道人是望眼欲穿想要抽的卷烟便是制好了。
偏暗的屋子里,随着少年口中喝出一个“焚”字,卷烟头上居然着起了火。
老道人将他一身压箱底的本领花了几年教给棋,棋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妖,也是最可怜的人。
毕竟当初是他将棋带给了他们,若是以他的天赋....
老道人已经仙逝了,他本就折损了数百年寿命。
“呼——”一口烟长长吹出,棋哼起了歌,还能活八年,再赚点银子就去下一个地方走走,感受感受这个世界。
“喵呜~”黑猫好像不喜烟味,翻了个身。
先天受损,世间没有那么多凤凰蛊,他寿命以定。
这年,棋十二岁,金丹已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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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树影在风中摇曳。
十几位侍卫骑龙马,围着一辆奢华马车,伴着马儿脚下一路业火至万客楼。
光是十几只稀世纯种龙马,已经令人咋舌不已,再看其马车上露出一十七八年华的女子。
黑发被一根血羊脂玉簪子挽起,俏白脸上两道似蹙非蹙笼烟淡眉下,竟是生着一双诡异至极的重瞳,右瞳边一点泪痣媚然天成,双双俏耳各戴一金厢猫睛耳坠。
悄然下马车,右手持一黑金羽扇,手腕上的一串黑道石珠随着动作伶仃作响,一身黑袍纹金云,如玉脚上穿着一双黑色木屐。
露出的白嫩小腿是绝对的诱惑,但除了几个小孩,没人敢看她的小腿。
因为奢华马车上刻着一座小楼模样的标志。
在神州,这个印记代表绝对的权威,因为它出自神州-小别山那座神仙楼,白玉京。
万客楼常年不见踪影的小老板徐格点头哈腰盯着地面猛地跑了出来。
“公..公..公孙卿大人..小的已经等候多时了!”这名平时随性惯了的小老板直接跪在地上像这名女子问候道。
“人在楼上?”清冷空灵的声音从女子不点而赤的樱桃小嘴中说出。
“是..是的!大人,在天字阁第一间。”徐格竟是被女子的气场压制得背后冷汗直流。
公孙卿,白玉京大管家,权威的代表。
“带路。”
“是!大人。”徐格跟狗腿子似的用眼神驱赶走下人们,带着公孙卿上了楼。
两人停在一扇木门前。
有琴音从木门内传出,自幼琴棋书画精通的公孙卿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曲调的曲子。
原来是棋无聊,用古琴弹着前世的一首《东风破》。
徐格是人精,感受到背后身影顿了顿,又听到这不着调但好听的曲子,不知是让公孙卿感受如何,只想快速了结此事。
昨日便收到白玉京来信,今日会有人来带走少年。
棋自从老道人死后没了其护住气机,白玉京的吴姓妇人便知道了他所在,暗中让眼线留意着。
一直到她死后。在吴止生前的嘱咐下,接管了吴止职务的人仍在观察他,知道棋在赚银子,便将眼线之一的徐格,万客楼大老板留住了他,继续查看其动向。
想当初棋还在疑惑这家大酒楼为何不知他会琴艺就收留他,只当是自己面相好,可以当个小厮。
徐格敲了两下门,不等棋回应直接就打开了。
琴音戛然而止。
公孙卿便看见一名穿着浅蓝道袍的少年,他腿上正伏着一只黑猫。
些许白发晃动,棋转过了头。
蒙住他眼睛的白布带在空中飞舞婉转了一阵,布带下,少年带着一弯悄然的笑。
起身,出尘少年笑问道,“是徐小老板么?怎么?要我撑场面了?”
黑猫仍是在少年肩上打着盹。
公孙卿眯着眸子,右手黑金羽扇挥出,吓的徐格一颤,只见扇子擦着少年的脸飞过后又回到了她的手里。
棋纹丝不动,丝毫没有破绽。
公孙卿只是淡漠看了眼徐格。
徐格如何不懂她的意思,忙走出了房间,带上了门。
“不是徐小老板么?您是?”
少年脸上笑意隐去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清冷的话语传进少年耳中。
她没有理会少年的询问。
棋的淡眉微皱。
“我叫棋。”
“棋...”公孙卿嘴角微微翘起。
“为何不叫上官棋了?”
棋心中一颤,此刻,他真正的感觉到了冷意。
“您是...”再次问道。
“我是来接你的。”
公孙卿的回答轻飘飘传进他耳中。
棋没有说话,坐下身子,拿起卷好的烟,点了一颗。
“喵呜!”黑猫又叫了一声。
公孙卿双手负后,右手压着黑金羽扇。
淡漠的重瞳看着少年吐出一圈烟雾。
身份差距大如鸿沟的两人,一时都是不说话。
过了良久,棋好似一愣,忙是指了指一处经常坐的木头凳子。
“坐,姑娘..我一时间想入迷了,抱歉...”
公孙卿知道他叫其坐的原因是因为他有话要说。
只是“姑娘”一词...多少年岁没听人喊过了。
她依旧站着。
并且先入为主。
“设你局的那位吴大人已经去世了。”
不等少年开口,公孙卿又言。“楼主醒后,知道了你和少主的事情,所以要你走一遭。”
....
公孙卿看着缄默的少年。
她正想再开口。
少年已淡淡说道“随姑娘走便是。”
棋摸了摸腿上的黑猫,他的语气很平静。
事实上,棋早已经知道当初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何等权贵之地了。
公孙卿看着棋温和的脸庞,她本以为少年会有抗拒的微表情...
毕竟她也是知晓当年往事一二之人。
少年手旁,那只悠闲的黑猫打了个哈欠。
绝色女子利落转过身跨过门槛,只留下黑道石珠子手链碰撞产生的清脆响声,以及一缕暗暗幽香。
片刻,肩上带着黑猫的少年双手摸索着下了楼。
一个在此生活了快一年的人不至于下不来楼。
在路过一人身边时,他听到了一句轻轻的“对不起。”
正是徐格。
棋只是微微一笑,头上的白布随风荡着。
“小老板保重,谢谢收留...给你卷了一盒烟草在我房间第一个柜子里,少抽点。”
淡淡烟草味随着少年一起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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